第十七回真美艳冒雨救无盐伪君子摇船捉醉鱼(1/2)

话说怀安迳投归安县来,不意竟逢着命案,那苦主是个姓杜的秀士,他浑家氏为人所杀血溅叁尺,惊动邻里,吓得胆裂魂飞。恰逢县尊升厅,走去喊冤,一时哄然,街上看客不计其数,险些将那县衙的门槛踏破。

这里卿听他回话,见言辞凿凿,温文有礼,不由,命书吏接过呈词,铺在案上,细阅之见其上写有“夤夜院,执刀劈砍”几句,暗暗吃惊,张:“那冯生与你夫妇可有宿怨?如此癫狂,显系仇谋。”

杜师愈:“虽也识得,却无仇怨。”说罢捋起袖来,臂上几血痕,淋漓可怖。

众人观他惨状,纷纷接耳,骂那冯生狠毒心。正聒絮间,外一伙应捕缚着一人来,押在堂,禀:“大人,嫌犯冯生在此。”

是怎样一个人?但见他,面如锅底,似铜铃,虽不十分丑陋,却也难称标致。与那杜师愈相形起来,俊的越觉增辉,泥涂的一发无了。

世人孔浅的多,堂中男女老少,一见之莫不颠簸嘴,批说果真面目可憎。中却有晓事的,只暗:“此人是个省油灯,从不与人恶,怎会杀人害命,稀奇稀奇!”

原来这冯生自幼于归安,在仁桥东堍开得一个生鱼行,因为人公,利心颇轻,是以生意尽好,中充实。他父母在时,为他聘得邻近焦秀才的女儿为妇。那焦氏知书识礼,姿容甚,兼又资贞淑,极为自守。虽自家生得有些颜,却不嫌丈夫貌啬,两儿如鱼似,你敬我,羡煞旁人。却不知此番究竟为着何事,倒把个泥人儿叁分土

卿问:“你如何杀了氏?”

冯生本跪伏在地,听此一问,抬起来,眸中凶光,咬牙:“杀便杀了!我只恨一时失手,没教他公母俩共黄泉。”

如此滔天恨意,直把众人惊得瞠目,卿亦是讶然,到底不动声,复又问:“凶何在?”

话音方落,应捕便呈柄利刃来,只见刀略尖,刀宽绰,虽则白光晃晃,尚且血迹斑斑。这冯生原是杀惯了鱼的,哪里料得倒送了人命。

见亲笔供招,凶俱获,细问缘由,却似锯了嘴儿的葫芦般,一字不漏,反以抢地,把个额磕得伤痕累累。卿无法,心:“好一条汉!”

正待一只火签,在囚牢中,却听堂外有人喊屈。及至,竟见一个妇人,生得好似海棠着,菡萏经风,正是:从纵画工描不到,漫疑此是人图。

但听她:“青天老爷明鉴,乃冯生之妻,他虽罪无可赦,却也并非蓄意害人……”话未说尽,泣如雨。那冯生与她盈盈相望,面上柔一片,心动神痴,里止不住就泪来。

卿见哭得可怜,:“有何冤屈,尽可呈报。”

焦氏便止息了些,边泣边诉。哪知她说一番话来,竟累得满堂皆惊,替她称冤叫苦。

却说月前,正逢端,阖县男女俱往苕溪游船,竞看龙舟。彼时河上盈舟满载,焦氏并一个小丫鬟亦随了众人夹在士女之中。

正看到闹之,不想忽作狂风,河面掀起几波浪,俄顷更起一骤雨。那摇橹的捺不定,便叫及早船,仓促间,这些女眷却似蜂攒蚁聚,莫不擎伞遮扇,一窝蜂地往岸上去。

中有一妇人,年纪二八上姿窈窕之间,她虽无伞可擎,倒把一张荷叶覆在上,半边粉白面颊,好似落芙蕖一般。只是到底被打得透,几层衣衫黏在肌肤之上,把个丰若有余的得明明白白。

近旁几个轻薄少年见着,纷纷顿足回首,赞:“好一个淑丽!”

那妇人听见,羞得满面通红,待要疾趋而过,谁想竟被烂泥糊了脚尖,一朝跌绊,仰面朝天,那一半教荷叶遮挡的面容来,登时惊得人人掩,个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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