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1)

楔

我醒在满室百合香里。

天鹅绒帘幔挡不住初的光，它顺着敞开的窗溜来，撒了满地，我静静躺着，盯着一地金光。指梢缠绕卷发，一一，消磨时光。

这是我在这里的第三周，或许也是最后一周。

阿姊将同我的男友订婚，我这庶的女儿便成了整条澳门街的笑话。此刻又有谁不知晓那些丑事？大房太太送我回来国，或许待风过去了，尘埃落定了再将我接回去，又或许不再接我回去。

指梢一缠绕发，我想，还是不要回去的好。

若是接我回去，便是要将我嫁与谁了，寒冬里，我便已十八了。母亲便在这年岁被胡嫁给爹爹，自是胡嫁了。母亲家中曾是前朝王公，早年间见着势不对便往南逃，到了南边，没过几年却是家中落，祖上传的宝全变卖，也只够个温饱。姥爷主，将母亲嫁给爹爹，虽是小，但得来的一大笔聘礼又让家里过上富贵日，总是笔快活账。

爹爹是个成功的商人，便是我对他唯一印象了罢。

我起朝窗外瞧，院里满是玫瑰，柔柔的颜，如我那件cashmere绒衫，我常常穿着它去望弥撒，我曾向圣母祈祷，我会觅得如意郎君，离开那个奇怪的家。

可惜这愿望只实现一半，我离开了那个奇怪的家，也离开了澳门街。不再有弥漫着靡靡之音的舞会，也不再有盛气凌人的大房太太与她女儿，也不再有，那些朝霞与月光。

大房给了我很多钱，很多珠宝，大有让我不再回去的意思。

从前当我自何珩那里得到那粒钻石时，我便知我不会永远拥有它。

失去不过只是早晚，过往亦只是过往。

一周后。

家收到自澳门拍来的电报，我的已同何珩订婚，大房让我不必再回去，我明白，我再也不能回去。

将大房给我的钱全存银行，我便离开国，往法兰西去。

从前在书院的女友嫁了位法兰西贵族，上月已与她通过书信，她邀请我住她家的城堡去。

五月初，兜兜转转，我在异国过上了曾经与祖上相似的贵族生活。

不知在那院落里，母亲又与他们相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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