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4)

小季顾透过季姑姑的指见看见医院灰白的地面，还有走来走去的路人的脚，他用全心去受所谓“蚊咬”的觉，结果上却挨了重重一针。

小季顾跟着季芳回家的时候天起小雨，小季顾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他看见外面暗来的天，看见打开车灯行的其他车辆与公车一同移动，还看见雨打在车窗玻璃上，然后无数的雨映无数的车灯，小季顾就用手指隔着玻璃去摸滴，他问季芳：

“姑姑，打针的针会不会断在里面啊？”

季芳说：

“怎么会的。”

小季顾就问：

“医生的针那么细，要是断在里面会怎么样呢？”

季芳想了想，说：

“大概要开刀的。”

小季顾就想象医生像切割猪一样将自己作痛的左边划开，然后将细细的，闪着微芒的针住来，再然后给他针，小季顾觉得那肯定是他无法躲避的厄运了。

医生说小季顾脸上的伤再一就要针了，要是用线合，难免就要留难看的针脚与针，小季顾那时候对于好看难看还不懂什么的，他就是单纯地害怕打针，害怕针。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忘记莫须有的“断在里的针”，许传东问小季顾在医院里发生了什么，小季顾睛底贴一块纱布，他很兴地说：

“医生没给我针！”

许传东见过针留的伤疤，他的同桌和他炫耀过眉里面一条蜈蚣一样的伤，他想象小季顾脸颊上也爬一条“蜈蚣”，于是那小大大地松一气，说：

“最好不要针的。”

季芳让小季顾今天不用写作业，然后又狠狠地说了顽的儿一顿，听闻许传东要学着电视里的小偷撬锁，她只觉又好气又好笑，她说电视里很多事都是假的，不能全相信。

已经晚上七多了，家里还是冷锅冷灶的，季芳去饭，她淘米洗菜，等到打煤气灶的时候却怎么都不扬火，季芳用手拍一拍煤气钢瓶，她估计是煤气用完了，想起以前都是许海川用自行车驼着旧钢瓶去煤气厂，再将装满煤气的钢瓶斜斜地挂在车后右边斜斜地驮回来，季芳在厨房昏黄的灯，只觉睛发酸，于是靠在印有红字“化石油气”的煤气钢瓶上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