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2)

宋老爷听人说,这俩天天吃完早饭就一起往城外跑,前前后后拿了不少布料回来。

“这俩丫,倒是合一起去了。就赚钱。”宋老爷摇苦笑,他告老还乡后生意,也不过是聊以打发时日,生养兰生以后,更是一心一意的培养清贵气质。可人呢,就是不想来啥,就偏偏来啥。越是想让兰生落成名门闺秀,她越是往钱里钻。

宋夫人撇撇嘴说:“老天还能叫咱如意了?”

井夫人在一旁笑:“那是老爷太太没吃过钱的苦,只知钱的坏,不知钱的好。”

宋夫人摇摇叹息一声。夏虫不可语冰。

井夫人也知自讨没趣,便闲聊了会儿帐上的事儿,告退了。只剩夫妻俩对坐着反思自己的教育如何如何的失败,竟然让女儿只认得钱,不认得诗书礼仪。不过这两个人也没有纠结很久,反正等这俩丫在这事儿上栽了跟,才知诗书礼仪是本。

“上次大夫不是说你有喜了,可不能心这事儿,明个儿咱们多去书房坐坐,看看书。他肚里熏陶久了,不会诗也会。”宋老爷就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上岔开了话题。他怀疑之所以兰生这么钱,嗜钱如命,全是因为夫人和自己那段时间经营家业带坏了。

宋夫人附和的,摸着平坦的肚,脸上散发着满足的光辉。自打大夫把脉说有喜了,她生怕孩坐不住,时不时就去普陀寺请方丈念经,拜送观音菩萨。最近些日倦态一日胜过一日,拈针拿线不多时就累了。也不知十月生之前,能不能把佛菩萨的袈裟完。

“夫人自打有喜,就吃酸的,就连馄饨都要滴几滴醋才吃得。我看肚又尖,准怀的是个公。”奢红给夫人,一边一边说。

宋老爷摇摇说:“信那些东西什么,生男儿要是败家混账,还不如生女儿呢。”他可不信什么酸儿辣女,同僚生了儿恨不得摆上三天三夜的席,结果儿是个混账东西,把他娘老的家产败的败,卖的卖,反倒是嫁的女儿有孝心,时不时接济些钱财给二老勉度日。他这事儿看得多了,心也就淡了。

奢红和千红对视一,谁也不声了。

宋夫人抚着肚,哼着摇篮曲。宋老爷在一旁品茶。

家里岁月静好。

城外可就不一样了。

竺光涵今个儿和宋兰生来,是合计想要开个小染坊,试试成,手艺。村里的人一听说要开染坊,锄地的,杀的,草的,喂猪的,全来了。一群人给她们两个围在中间争着抢着说自己能

宋兰生耸耸肩,表示自己上次派人来,也是这副场景。看样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她本就是跟着来试,成不成也不在意。如今一看还是老样,转就想走。

“张大嫂呢?”竺光涵皱眉看着围着挤着的男人,说来也奇怪,前几次来,都是妇人围着自己转,只要一说开染坊,男人便哄压压的挤过来。

一个一烂牙的男人朝地上吐了唾沫说:“呸,她懂什么。”

光涵眉皱的更了。

兰生拉着她想走,那群男人就像是见了果的蝇,赶也赶不走,刚挥手散了,立又黑压压的围成一群。“我就说吧,这事儿成不了。”兰生小声的对光涵讲,想要个空闯去,她可不想跟这些人浪费时间。

“你等等。”光涵可不是一个轻易气馁的人。

兰生只能不耐烦的站在那里,看一群男人谩骂打架,又说着自以为好笑的荤笑话。

光涵丹田沉一气,朗声说:“我们掌柜的,一月工钱给五枚铜板,想要报名的都排队过来啊。”

话一说完,这可炸了窝了。男人们一听五枚铜板,就是庄家收地都比这个赚的多,愤怒的嚷嚷着打发叫呢,骂骂咧咧的陆续散了。

光涵看人散了,反而更起劲,找了个破板凳,扯脖喊一月五枚铜板,男女不限,只要有力气能活。她越喊,人散的越快,到最后只剩几个泼无赖没有正经营生,也不肯地,嬉笑着站在那里看她。

“别喊了,一会儿嗓喊坏了。”兰生扯扯她衣摆。

“一个月十枚铜板,先到先得,只要来报名,不限男女,能力气活。”光涵就跟吃错了什么东西似的,喊得生怕别人听不见。

一个村里的泼笑嘻嘻的说:“小娘,你看我行不行呀?”说着还想欺去摸她的手。

“去那边报名。”兰生脚一勾一挡,给泼正好绊倒在桌边。翠痕拿着纸和笔,面无表的看着他,问:“要报名吗?什么名字?”

光涵喊了一会儿,陆陆续续有几个妇人拉着孩过来。

“各位妹妹,婶婶嫂嫂,咱们染坊掌柜的说了,一个月工钱给十枚铜板,先到先得,只要能力气,能活,包吃包住。等会儿可就没这个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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