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華(1/1)
玄華
影握住童鏡的手,默默給她堅定的力量。他懂她此時的無措,五年前他遇見湘衫公時也是如此。
玄華看著兩人雙手握,對影投以複雜的目光。
第一次見好友這樣的表,影回以疑惑的神。
「影,帶童鏡回湘莊並不全是我的意思。」玄華啟,嗓音如漱玉鳳鳴。「師父想見她。」
數月前,緋醫收到童鏡的來信。這也是頭一回,緋醫在讀完信後沒有焚毀,而是拿給他看。
常言,要知一個人的,從對方寫的字便能發現端倪。
「毒佬收了徒弟,你看如何?」緋醫問他。
他耐心琢磨。覺得字跡還算娟秀,但是……
「空有形體,沒有靈魂,亦無執念。」他回。
「不錯。」緋醫起,走至窗邊觀竹,似乎有點惆悵。「師弟死了,他放心不這個小姑娘。」
「他這一生都在給我添麻煩,這次大概是他最後的惡作劇,也是遺願。」她年屆六十,與毒佬切磋了半生,如今再無敵手,心頭突地苦澀空蕩。
「我見她字跡飄搖,想必是筆時腕處虛浮,似乎有傷。」緋醫倚在窗前,好像瞬間又老了好幾歲。「毒佬提過以她煉蠱,現在想來,若是血中有毒,便能理解她的顧慮。」
玄華知她在傷,但沒戳破。
毒佬死了,江湖人無不額首稱慶,但這裡,還有一個人為他傷悲。
「把小姑娘帶回來吧,她是毒佬用十年煉製的心傑作,想要考倒你我二人。」緋醫語帶埋怨,但又帶著一點無可奈何。
於是玄華便遵從緋醫的吩咐,請武功強的影將童鏡帶回湘莊。
......但兩人之間好像有曖昧的愫在轉。
玄華向來不這些,無論是緋醫對毒佬,或是影對童鏡。人世間的愛於他而言是阻礙、是困擾,就像緋醫在無形中被毒佬牽絆,影響她的行醫抱負。
但她是他的師父,他沒有置喙的餘地。
「影,放開她。」玄華說著,語氣淡淡,讓人聽不是甚麼緒。「我要帶她去找師父。」
影垂首,看向童鏡。「怕嗎?」
她長睫微顫,但還是答:「不怕。」
她並不是害怕。只是玄華藏得太,好像能把她看穿。儘她心懷坦蕩,但還是不自覺到心慌。
「去吧。」影放開她的手,然而掌心頓失她的體溫,忽覺微涼。他壓想拉回她的衝動,給予她信任的神。
緋醫的脾氣他是曉得的,也敬重這位前輩,所以不想跟去打擾。
玄華逕自往前走去,童鏡朝影的方向又看了幾,這才快步跟上。
影沒忽略她的小動作,心頭的意蓋過掌心的涼。
儘不捨,但他要她去闖。他想看見她封閉的靈魂突破桎梏,好好體驗僅此一場的人生。
天地如此寬廣,將來有一天,他想心無旁鶩的牽著她的手,看山、看海、看柳絮紛飛,看盡世間繁華。
為此,那些對她動了歪腦的人,他得先盡數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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