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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芸都说：“真能闭了……这么多年还是得了远的济，真是没白.带你这个徒弟。”

周松民走后不到一年，姜芸也走了——相濡以沫了一辈，谁都离不开谁，连去另一个世界都得就个伴儿。

周家两一走，贺远这是真的一个亲人也没有了。苏倾奕那也就只余苏世琛一个哥哥，这两年岁数大了，大不如前，有那一天也是早晚的事。

说来苏世琛早在八零年就被平.反了，文.革时被占的房后来也还给了他。他退休以后一个人写写字，草，过得倒是平静。苏叶在上海定居，离得不算太远，过年过节总能回去看看。苏墨却是自从八六年国留学后，就没打算再回来。或许正是因为他在最能形成.人生观的年纪，目睹了家人的遭遇和社会的畸形，他对这个国家没有一丝留恋，拿到绿卡后便彻底定居了国，连妻都娶了个外国人。他一直希望苏世琛能跟他一起去国生活，离开这个伤心地。可苏世琛只说：“你妈在这儿，我哪都不去。”

——他不过是在用另一方式跟自己的人相守到老。

然而这样的相守，终也在九九年的天结束了。现如今，只剩了贺远跟苏倾奕。

中秋那天，苏思远说好了回家过节，结果因为公司太忙，一家三归齐还是没能回来。

“不回来不回来吧，咱俩还清净。”苏倾奕一早就接到了儿的歉电话，挂了电话先是沉默了几秒，又摆摆手哼了一声。

贺远从厨房来，瞧见他一脸的不对心，忍不住笑：“你啊，见不着就想，等孩真回来了，没两天你又嫌烦。”

苏倾奕闻言斜睨了他一，笑着扯了句题外话：“我又没嫌你烦。”

“你要是嫌我烦你可就太没良心了。”贺远说着话也坐到了沙发上。

“我还没良心？”苏倾奕往他那边凑了凑，老小孩儿一样抬手戳了戳他的，“那今天晚上谁跟你过节呀？”

“要不说咱俩谁也离不开谁呢。”贺远顺势搂了搂他的肩膀，老不正经地腻乎了一句，转脸又问他，“那今儿就咱俩，你晚上想吃儿什么？”

“简单一吧，”苏倾奕抬手拍了拍他揽在自己肩上的手，“怪累的，也吃不动。”

晚上吃完饭，电视里播着闹喜庆的晚会，两人却都没什么心看。或许人老了，多少都回忆旧事，苏倾奕抱着杯茶坐在沙发里，冷不丁问贺远：“诶，你还记得我上你们家过中秋那回么？”

贺远被他问得一愣，转瞬又笑了，“能不记得么？”说完又摇叹，“这一晃都多少年了。”

苏倾奕倒是没接这个茬儿，继续问他：“那你还得你当时跟我说了什么么？”

“我说过的话多了，哪句啊？”其实贺远知他问的是哪一句，但偏偏故意逗他装不知。

“…………”苏倾奕果然不言语了。

贺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着问了句：“那这辈我让你受委屈了么？”

苏倾奕依旧没吭声，手指戳在茶杯来回了几后，低笑了。

——哪里会有委屈呢？他让他有了最好的一辈。

九九年是千载难逢的一年。十二月三十一号，全世界都在喜迎新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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