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lou（1）(1/6)

河死了，法医判定自杀。尸是被人从海里给捞上来的，整整漂了三天，一张脸泡得又白又，一都找不她缠着我给她编发时的俏漂亮。如果不是她无名指上那枚定制钻戒，没人会认得她。我认不她，商明更不会认她。

我在青岛整整待了一周，忙前忙后，更多的时间是坐着发呆、发痴。

殡仪馆通知葬火化的那天，小峰在我旁边憋红了是没掉泪，他说河咏你想开。过了一会，他突然又哽着咙说：当初闹着要娶河的彩礼还在家里备着，怎么偏偏她走得那么急，就不能再等一等。

河的骨灰盒被我手里，我跪在墓碑前很很时间都没有说话。小峰来了，段嘉来了，河的中同学、大学老师都来送别了，唯独商明没来。他们说商明国学习了。

忙啊。连河的葬礼都不惜得分时间。

来看望河的人在吊唁完后陆续离开。小峰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在我肩膀上重重了一。我都懂。

夜，我一个人跪在灵堂独自守灵，烛火明。十二钟突然雨了，雨滴一开始落在窗上悄无声息，到最后越越大闷闷作响，雷声捂在云层里一声接一声。我再也不堪忍受，垂抱我漂泊无依的妹妹。

河，是不是你没等到商明，也在天上难过。

……

2015那年，我带着河从广州回到北方老家。十年前去广州的时候是老河带着我和河，回来的时候只剩我们兄妹两个。

我抱着老河的骨灰盒上了列车。河怕怕晒黑，我给她拉上窗帘，她斜斜枕在我手臂上，“为什么要把爸爸带回去葬。”

我说：“因为妈在山东。”

她用手指绕着自己的一缕发，“两个人死了一定要埋在一起吗。”

“妈走之后老河总迷信那些神鬼论，说是生时同床死同，等到地底见了面，辈还能再夫妻。”

“那如果是两个一辈都不相的人呢”河在我旁边给人难题，“葬在一起辈能夫妻吗？”

我笑她笨，“谁会愿意和自己不喜的人葬在一起。”，河皱着脸想要反驳我，最后苦想半天也没找到切，只好作罢。

“睡吧。”我摸摸她的手，“睡醒就到家了。”

河回到山东的一年刚好升中，我当时没赚几个钱，只能托人给她找了市区的二中。为了省那八百块钱住宿费，河成天骑着自行车早晚归，只有她浅的裙摆自始至终在风里飘飘，一路成了芦苇飘那些男学生心里——这是后来段嘉告诉我的。

段嘉还告诉我河很一段时间都改不过南方音，平翘不分总在班里闹笑话。

“语文老师总我念课文。”河用那副嗓音嗲嗲跟我抱怨，“就会欺负我。”

我当时笑眯眯地给吊兰浇，一回看到她手里捧着本格林童话仰在沙发上。那张脸颠倒着看我，一发直拖地。书里夹着她亲手的梧桐书签。

我说：“喜你呗”，河听后一骨碌翻了，趴在沙发陷沉思。

我后来没再听她提过这事儿，每次早上门时河都会哼着小曲涂膏，把她得。

国庆假期后的补课周，家里洗衣机不意料又坏了。

河抱了满怀的脏衣服气哼哼地捣鼓了许久。

那台海尔洗衣机是这栋租屋里的老古董了，每次甩时吭哧吭哧像是要散架。我让河先去上学，告诉她等人维修好后衣服我给她洗。她这才甩着麻辫背上包，在楼骑着她那辆小凤凰走了。

河记不好，每次洗衣服都得我先帮她掏袋，生怕卷去卫生纸和零钱。这次我却没摸来零钱，倒是摸来了别的。

锯齿状的包装划过我的指肚，河仔裙袋里藏着避，还是杜斯超薄款。

那天河回到家，依旧是懒懒散散用左肩挂着书包，一踩鞋跟把鞋脱掉。她一开灯先是看到我在家，然后又看到我面前积成小山的烟灰缸，彻底愣怔了。

老河把河从小当女孩养，导致她很撒，也很会撒。但毕竟一起生活了十六年，她懂得看我脸。

河战战兢兢没敢说话，罚站一般垂着站在我面前等我发话。书包还在她削薄的肩上，坠得她肩膀一边一边低。

我看了她很久才声，“平常你几回家。”

她嚅嗫着小声说：“九半。”

“现在几了？”

“十了……”

“告诉我一有晚自习吗？”

“没有……”

我了一气没再往问。整个客厅里都弥漫着烟草味，乌烟瘴气。避甩在茶几上时重重一声响，河缩瑟了一，就像甩了她耳光。

“这是什么。”我用夹着烟的手了桌，“解释。”

河扭扭半天，闭着嘴不愿意说。

我把烟碾灭，骤然站起拽住她的书包背肩，连人带包一起往门拖。她在我手就像个断线的风筝，摇摇晃晃。防盗门一开，她立着急地抱住我的胳膊，“好嘛好嘛，我说嘛。”

我单手拎起她，唬着张脸油盐不等她。

河垂盯着一崴一崴的脚尖，还有不服气，“房开了床上了，我想，但是没用上。”

“时间，地，对象。”

“上周，永和宾馆。”她停了一，吞吞吐吐，“和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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