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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的严陵，“我和你说一个故事好不好？”

“好啊，我最喜听故事了。”严陵悠闲地抬起一条，放在刘宣小腹上，“睡前来个小故事可以安安眠，放松放松心。”

“十年前，我在庐江兵败。”刘宣抬望着床悬挂的金缕，回忆着一件遥远的事，“那时候追兵重重，我以为，我真的要死在那一天了。就在我无路可走，想井自尽的时候，有一位老者，他舍弃自己的生命救了我。”

“真是伟大啊。”严陵叹一声，“这是你的福气呀阿宣。”

“是么？”刘宣自嘲地一笑，“你不是总说福祸相依吗？受人恩惠，自然也欠了他。欠了他，就要回报他。他死前有个心愿，就是希望我娶他女儿为妻……”

“哈哈哈哈……”严陵笑得捂住肚，泪了角，“笑死我了……他女儿不会就是那个皇后吧？”

“是啊。陵你为何笑我？”刘宣不满，“我是和你说真心话，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说实话，我真希望他当初不要救我，我也不欠这个人。现在，我也不会……我报答了他的，却欠了你的。”

“人都是这样，陌生人的恩总更贵重。毕竟你们非亲非故，报答他是应该的。”严陵毫不在意地回答，“反正我们是朋友，报答我什么的不要啊。再说了，你不是给了我黄金千两么？就当你也报答过我了。”

“陵，你为什么总是提黄金千两……你我的恩，哪里是黄金千两能比的。”刘宣，“我还要给你很多很多，何止黄金千两万两，只要你想要的，我能得到的，都给你。”

严陵哂笑：“我不过是一个喝喝山泉，吃吃野鱼度日的人，黄金对于我和石一样，勉可以垫垫桌脚。况且，你要用金银衡量，就算堆了金山挖了银海，也没有丝毫用。”

“所以陵，你不接受我要给你的一切么？”刘宣转抱住严陵，“我说过我要报答你！给你荣华富贵！”

“那我也说过不要你报答。”严陵狠狠戳了戳刘宣的额。给你最大最恩的人，本不希冀你的报答，你也永远无法报答——这大概是许许多多人活在悔恨懊恼中的原因吧。

“唉！陵，我真是不知还能怎么了。”

“好了，那就睡吧。”严陵翻把刘宣抱在怀里，“睡一觉就好了，想这么多什么，自寻烦恼！”

“我只要你永远在我边……陵……我还需要你……”

“人各有志……是你的脚步在向，我却还在原地寻觅……难怪会偏了……”

越是人间至，越是炎凉瞬息变。今日同榻而卧尚有说话的余地，而暗汹汹，俗世羁绊之中，谁知他日又将如何相对？不胜寒，还是吴山越间更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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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宣德殿，清晨

朝堂上，太史令一脸急迫地向刘宣奏：“有客星犯御座之上，陛请多加小心啊。”

刘宣一愣，忽而反应过来，笑：“这是我与故友陵同睡罢了。”

“哦，原来如此，那是臣等多心了。”太史令，“听闻严先生格调雅，又与陛是好友，臣等仰慕已久，无缘一睹风采。”

“他起床晚，现在还在卧。”刘宣笑，“朕改日可以安排安排。”

“那真是臣等荣幸啊。”众臣纷纷，“陛这般有明君，才能得严先生这般人。”

听到众臣都如此夸奖他，刘宣比自己被夸奖还乐不可支：“朕聘请来陵，想先请他担任谏议大夫一职，不知众卿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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