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1/1)

“公……”玉婵愣住，倏地红了眶，“你不要我伺候了么？”江悬仍旧面淡然，端起茶杯，微微垂睫：“萧承邺已死，你无需留在我边了。”“公……？”“我知，将军府中帮萧承邺传信的人是你，监视我一举一动、将我服用万木一事告知萧承邺的人也是你，事已至此，我不想再追究过去的事，我知你有你的苦衷，但不你是什么理由，我对你，都无法再像过去那样毫无芥了。”江悬说完，玉婵脑袋里轰的一声，扑通跪，惊慌失：“公……你何时……”江悬闭了闭：“果真是你么？”玉婵愣住，反应过来江悬在诈她，又悔又怕，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公……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都是皇上我的，对不起公……”她哭得伤心绝，比起面对责罚的恐惧，更多是自责和愧疚。江悬静静看着她，许久，悄然移开目光，底浮现一抹不忍，然而终是没说什么。玉婵仍在哭泣，她比任何人都知江悬的决定有多么无法改变，七年主仆一场，说不悔恨是假的，可是从一开始、从萧承邺将她唯一相依为命的接中禁起来开始，她便别无选择，只能听萧承邺的话。好在萧承邺并不让她许多事，让她时常有自己只是江悬边一个普通丫鬟的错觉。本以为萧承邺已死，随其他女一起被新帝恩准，她便能从此安心留在江悬边，当过去的一切都不曾生，可江悬竟锐至此，将她最后的希望也打碎了。江悬：“起来吧。不要哭了。”玉婵抬起，自知今日一别将是永别，泪了满脸，哽咽：“公……以后要多保重。记得时喝药，听张太医的话，千万保重……”江悬垂眸看她，最后一次一个淡淡的微笑：“你也是，多保重。”玉婵是怎样离开的，谢烬又是何时来的，江悬都不曾注意。过去的七年好像一场梦，那座四方金笼中的一切，无论人还是事，都已渐渐离他远去，徒留给他一副病，还有一颗落寞的、盛满了风霜雨雪的心。谢烬站在他面前，拥抱住他，让他倚靠在自己上。江悬闭上睛，轻声问：“我是不是太冷漠苛刻了？”谢烬摇摇：“她对这一天，应当也早有准备。何况现在这样，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果。”“谢谢你安我。”“我真心这样想，阿雪。”“岐川……”江悬抬起，嘴上说着不在意，还是悄悄红了眶，“我只有你了。”在皇的七年，仅有的两个真心对他好的人，一个为救他而死，一个不得已背叛他、被他亲手从自己边推走，倘若如今谢烬不在，他将会是真正的形单影只、茕茕孑立。

“我只有你了。”江悬又喃喃一遍。谢烬咙一，低声：“你还有我。”江悬闭上睛，靠回谢烬怀里，无声地落泪。谢烬没有问他为什么哭，只是这样静静陪着他，轻轻拍抚他的后背。天渐暗，房里也暗来，不知过了多久，江悬轻声问：“你为何，不那条抹额了？那日你很好看。”一片静谧昏暗中，谢烬低声开，声音听起来好像太晒过的砂砾，低沉中带着微微沙哑：“那日我只是拿来试一试。原本我想……留着成婚时的。”“成婚……你真的要娶我么？”“我何时与你开过玩笑？”“可是……”“没有可是，阿雪。”江悬沉默了一会儿，：“我担心你被人非议。”谢烬语气变得严肃，正：“我是武将，能评判我的只有战场上的胜败，言蜚语于我而言不值一提。更何况在我心里，任何丰功伟绩都比不上与你相守到老，阿雪，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你。”江悬很轻地笑了：“这话让裴一鸣听见，又要说我魅惑他家将军了。”谢烬哼了声，语气缓和了些：“他就是喜胡说八，你莫要跟他一般见识。”“罢了……他们说便让他们说吧。再不好听的话我也听过了。”江悬叹了气，仿佛认命了一般，“我这辈算是被你赖上了。记得备好聘礼，少了我不嫁的。”谢烬抱江悬，郑重：“你放心，我定要让你这世上最风光的新郎。”“天地为证。”半月后，良辰吉日，谢烬与江悬大婚当日，一圣旨送达武川。江家祖籍武川，江述行当初受封镇北王亦在武川，江悬成婚自然也要回武川，传旨太监不停蹄直奔当初的镇北王府，赶慢赶，终于赶在吉时之前将圣旨送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大梁建国以来，北方边境屡受燕人侵扰，敌寇猖獗。开国名将江泓及江家几代将领，率玄鹰军驻守北境，外平敌患，安国土，屡建丰功。二十五年前，祖帝为表彰镇北大将军江述行之功勋，封其为镇北王，以示皇恩。然幽鹿峡一役，江述行及其江灵抒战死、次江问雪失踪，江家人丁寥落，镇北王爵位暂封。今江问雪重回玄羽军，为朕立汗功劳，朕其功绩卓绝，特重启镇北王爵位，封江问雪继任镇北王，掌西北十六州。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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