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已逝(1/2)

邱邱牵着崔岫云了屋，土泥坯里倒也收拾得净。外起了一阵人声，是女间的说说笑笑。包着巾的三个女门来，邱邱喊了声“婶婶”，崔岫云了拳。都是她曾熟悉的面容。那三个女知晓了崔岫云的份，留她吃饭，说着多谢她照料邱邱的话。众人都去忙着劳作了，剩崔岫云一个人坐在榻上看着她们的绣活。她补了几个针脚，从小便不是这块料，补得丑，便索又伸手拆了。她正拆着，忽而听到有人唤“袖袖”，手微顿，朝着门望去。门前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崔岫云恍神起，扶着那老人坐。是三姑母。三姑母似乎是睛不太好了，眯着看了她许久，喃喃着这两个字，崔岫云握着她的手勉笑着。邱邱来了，听到了三姑母的话，说着：“姑祖母你认错了，这是我在里的姑姑。”崔岫云也不知与从前相比她这模样变了多少，但曾经卧在三姑母膝吃枣装着被噎着后，老太太急得叫“小祖宗”，后来发现她在捉自己，笑着打了她几的记忆似乎还在前。老人说着自己神不好了，认错人了，却还是忍不住多看她。午时去垦荒的叔叔伯伯们也都回来了，崔岫云听着他们聊起如今的景，倒是对过去几年的事绝不提，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这些农都是买的吗？”崔岫云问起。邱邱摇：“是从隔村里借的，那村的村正从前是我们家的老将军，知我们回来了，帮了我们不少。”“姓什么？”崔岫云问。“薛。”从前她父亲手的薛老爷原来活来了。邱邱又：“不过他儿的脸倒是不好，不喜我们去打搅。”一个远房堂叔笑说：“也是应当的，想想当年我们决定叛变，手的人也没得选，而后获罪遭难，他们也记恨我们。”三姑母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崔岫云亲近，坐在她旁说：“于他们而言，一场叛，不论有什么，都不过是我们这些在上者的争斗，拖累了他们，自然不会给我们好脸。只是薛老爷知恩，也谅我们。”三姑母见到崔岫云吐了鱼睛，看着看着就抹了泪说：“从前袖袖吃鱼，也不吃鱼……”落这些年，他们重聚后总是会提起已经失散的故人。云袖袖是已经死去的人了。崔岫云替三姑母着泪，垂眸不语。蹲在现在荒芜的田地里，崔岫云思虑了许久。她看到房间里放置的灵位，有她的父母。她想抛一切，回到这里就好，什么仇怨，什么真相，都不重要了。被北风得疼后她才了泪起，走到正在生炉的几个叔伯面前行礼。“各位前辈，我有些事，想要替太殿问问。”她敛眸说。云家的人不算记恨赵钦明，毕竟当初云州之前，苏协与他们也算洽。这几个叔伯当初都没有亲参与叛战事，故而逃过一死。“到底当初为何，云氏会突然谋反？”崔岫云开门见山。这些叔伯被放去了哪儿，她从来也不知，如今能再见，这样一问倒让人哑无言。以当时云氏的境，都能与太结亲，全没有谋反的理由。故而叔伯也只是摇，一个年些的伯父说：“我守城时才收到家主的密函，说如若我们不叛逃至大姚，必死无疑，让我好准备带人撤离，别的也不知了。”不反，则必死。到黄昏时，他们要将那半车的农还回薛家村里去。崔岫云算着时辰，他们回来不免要走夜路，便自己揽了这差事。薛家村人烟就多了许多，崔岫云将车赶到村就有人来接应。她正帮衬着卸货，听到一阵严厉的斥责声。薛老爷也有五十多岁了，仍旧声如洪钟，责备着儿孙这么着急将东西要回来什么。“人家大晚上送过来，还不留她喝去。”薛老爷胡骂着，一个年轻人才勉过来带崔岫云去屋。她屋时望了薛老爷一，曾经让她骑在脖上玩耍的老人也是微楞，跟着了屋，盯着她喝后才笑呵呵问：“你是……”他全不似方才的严厉，反倒眉慈和，崔岫云颔首将自己的来历讲来，薛老爷神微暗，却还是让人给她了碗去。“哎，也是老了，方才见娘，想起了从前主家的小姑娘。”薛老爷摆摆手。“云家人吗？”她勉力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