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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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问上还有哪里不舒服。

陆靖柔困得说话黏糊糊,从被里伸手要抱。萧阙连人带被裹怀里,不忘低声嘱咐:“喝了药再睡一会儿,我午时就回来。想吃什么要什么,就同府里人说,或者遣人告诉我。”陆靖柔被他卷成一个圆卷儿,觉得很有趣,于是偏用脸颊去蹭他的手背,像只脾气格外温顺的小狗,绵绵地应他:“有空就睡一觉,别太辛苦啦。你要是累病起不了床,我心疼起来就只会哭,可没人搬得动你。”他的好姑娘会疼人了。萧阙心里过一阵,使劲亲她还有苍白的脸颊。“你把我疼啦。”她趴在他肩嘟嘟囔囔,“看来不错,搁床上还能大战七八十年。”萧阙没听清,央她再说一次。这回陆靖柔的措辞优雅又委婉:“夸你好,老掉渣了都能死我。”天不好,早晨自便淅淅沥沥落小雨,混着大雪粒,一步一泥泞,愈发行得艰难。已故贵妃的父母,萧阙立在廊望了一。她父亲材枯瘦,前缀着臊眉搭发黄脱线的鹌鹑补,一看就是年日久洗旧了的。黑扫帚眉一双锋利叁角,满脸横腮骨外张,确是暴躁鲁、薄寡恩之相。他侧那位正夫人,亦生得獐鼠目。女儿新丧,夫妇二人面上连一滴泪都没有。萧阙远远瞧着,心泛起丝丝缕缕酸楚来。这孩成天眉笑,给什么都吃得香,只看看就叫人喜。不成想竟是个黄连命,苦到里去了。难怪一离就病成这样,心底的不痛快积了这么多年,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排解掉的。他索别开脸去。跟着贵妃葬的假已经送呈,眉目不大真切,神态倒有九分相似。如意儿蹑手蹑脚地跑来,说今儿送棺椁皇陵,灵前缺一个摔盆的。“他们家没儿么?五服的侄也没有?”“他家在京城的亲戚少,年节不大来往,膝只贵妃娘娘一个。听说前些年贵妃娘娘之后,老两倒是养个男胎来,可惜襁褓里就夭折了。”萧阙沉片刻,:“此事先问过皇上再定夺。若是皇上没指派,就叫康生去罢。贵妃丧仪他跑前跑后,难为他有这份忠心,到底主仆一场,给贵妃当最后一回差。”如意儿得了指令自去了。后殿遥遥传来唱经哭灵的声音,他听得心里直发笑:她父母会为她哭一场么?怕不是早把算盘打得震天响,算计那抚恤银吧!风势弱了来,几片莹莹雪落在手心,转瞬化成小小珠。雨贵如油,这是个好兆。一元初始,万象更新,待风徐来,始是万生发的时节。这会她该醒了。昨天夜里连喝的药都吐来了,也不知早膳能吃去多少。萧阙锁的空气。他自己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为陆靖柔吃饭的事忧心。作者一些闲话:关于原陆贵人的况到这里已经代得比较直白。不知大家记不记得,本文开那幅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那就是陆贵人写的。陆贵人的家状况和格特与女主陆靖柔有极大的重合,她可以视作女主在封建时代的一个分。女主穿越到她上绝非偶然,这一机制在大结局时还会再次现。陆贵人在一个爹不疼娘不在的家大,之后她勘破帝王家的恩怨决意避,带着双喜在冷里一躲就是叁年,写“不肯过江东”以明心志,她不愿在薄薄义里面虚与委蛇。这样刚不折的女,却连自己的名字都留不来。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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