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牙印(2/2)

老张的车，我的车送修理厂了。刘意可披一件狐狸的草，珍珠耳环泛着光泽，淡淡笑着。

我和我妈在外面吃过了，爸你一个人吃吧。

最近刘意可从北京回安州，和他说好周六她陪希希上补习班，周日归季绍明。他一贯不愿意希希上周末补习班，平时在学校作业、考试够辛苦了，晚上动辄写作业到十钟，周末本来就是用来休息，补习班的课程安排得比上学还张，给孩压力太大。刘意可在这上持不同意见，现在考试的容远超学校教学难度，孩不在课外补习，考试分数低，最后升学就要被落，这可和他们当年上学不一样，不报补习班是对孩不负责。他们争执到最后，选择各退一步，希希至少周六必须上补习班。

他叹气问：中午呢，也是吃快餐？

季绍明没说话，老韩张嘴再想说什么，他摆摆手便走开了。

你怎么知？

季绍明挑挑眉，算起来刘意可和张岩在一起快三年时间，他们这次突然回安州应该是来领证，也不知刘意可打算怎么和希希说这件事。当初，他和刘意可番苦婆心解释，希希终于接受意可谈恋，这几年难为张岩每次见希希都献宝似地讨好，希希和张岩相才稍微自然些。

北方的冬季，天总是黑得格外早。将五钟的光景，路灯未亮，天蒙在昏暗中。洗浴店离家属院不远，他门步行回家。季绍明想起他刚上班时，这个时间，一机厂附近的路一齐飘着化学酸味。那时没有开展大气污染治理，发电厂也没搬走，依旧坐落于一机厂旁，那时师傅还朗着。记忆里，安州的冬天永远浸没在雾霾里，新洗好的车过一个小时玻璃上就能积一层粉尘，孩在外不停地咳嗽，夜晚取代星星的是紫红的天空。那些排放工业废气的大烟囱、日夜转动的机械是安州日渐衰老的心脏，它尽职地动着，但最后一段时间里只让人们到痛苦。当他走到家属院大门，天空已完全黑暗，夜透亮，几颗星闪烁天边，心境和那时已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