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嘱托(1/2)

陕北农村，青村。

暮时节，天上起了细雨，一行人披麻孝，在土路上走着，走在中间的都是年轻健壮的小伙，他们抬着的一棺材黑得像是铁。这棺材是用黄杨木的，村里的棺材铺不来，想买得去几十里地之外的县城订，光是金额都令村人们咂。

土路上并不如平日一般尘土飞扬，雨打了地面，护送灵棺的人们的白麻鞋上也溅起几星泥。

有三三两两荷锄晚归的村民也从土路上走过，许是走累了，便伫足在路边，放锄，把两只手连都靠在上面，漫不经心地看着一老一少在前面护送着亡人的照片过去。照片上是个年轻俊俏的女人，面纸一样苍白，嘴角却有微笑。

像青村这小村里，人人都相互认识。因此村民也认了他们。走在前面的面容方正沉毅的男人是刘军，死者的亲爸爸，虽说已经是三十多奔四十的中年人，可看上去比同村的同龄人要年轻不少，岁月给他的睛里平添上几丝刻痕。

他后面捧着相片的则是个白面书生一样的男人，村民了一时间才记起来他。他叫蒋世勋，是亡者的丈夫，也是刘军的女婿。当年村里人人都说刘军的女儿跑到城里去跟野男人鬼混，没成想居然带回来这么个温良俊逸的男人，说话事都和他们不一样，在村里也颇为瞩目。更厉害的是，他们是奉成婚，结婚不到半年就生了一个如似玉的闺女，一家人疼得跟什么似的。

只是这么一家人，女人居然早早地就死了，大家都觉得可惜。刘家家丁寥落，全靠着刘军争气要一手把家业置办来，虽说吃了不少苦，到底给了女儿个安稳的家。可他老婆早早病死，女儿底更弱，生的孙女看起来也瘦瘦小小的，很难不让人觉得他们刘家福薄。

村民的脑是不惯于想太多东西的，而且这也太消耗时间。他觉得歇得差不多，上渐渐有力气了，就扛起锄继续走。如织的雨幕里，村人和那队送葬队伍越来越远。

送葬队伍是往东边去的，村里的坟地都在那里，据村里的算命婆说，那里的风比较好。村里人一向迷信这个，所以惯例上都是埋到东地去。

蒋世勋抱着老婆的相片，每有雨丝落在遗像上就用自己的衣袖去。他们的女儿太小了，也弱，于是他托了对门卖针线的老婆婆替他们看顾。孩还小什么都不懂，只是朦胧中喊了他一声爸爸就又睡了过去，小小的脸像极了亡妻。

这时，他看见前面的老丈人打了个趔趄，于是他连忙上去扶了一把，

“爸，没事吧？”

刘军没让他扶，而是自己磕磕绊绊站住了，

“没事，被石绊住了。”

蒋世勋抬，看见土路上果然有一块足球大的石，不知是谁放在那里的，也许是运送沙石的车在土路上颠簸，不小心从车上掉来的。

“你们等等，我把它搬走。”刘军捋起袖，被晒黑的手肘。

“爸，让我来吧。”蒋世勋赶说。

“不了，”刘军摆摆手，看都不看女婿一，“你手里拿着小红的像呢，你动了，她就不舒服了。”

蒋世勋只能示意队伍停来，大家看着刘军把石扛起来，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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