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永嘉遗恨(1/3)

永嘉二年十月十一,朔城破。

十六岁的司徒晔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在寝中呆若木,愣住了。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侍总拉着他的衣角央求他上逃走,他才一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付脸上没有抹匀的脂粉。

“你说……城门被攻破了?哪座城门?”

“北面的神佑门啊!听说西面的镇金门也快撑不住了!皇上还有心思问这些?赶走吧!京城是横竖守不住了,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皇上!”付边哭边死命地劝。

司徒晔六神无主,整个人都在哆哆嗦嗦地发抖。付一个“皇上”又让他觉得为天不能在人前怯,勉克制着声音的颤抖,:“传令禁军,护驾移!”

忙不迭地爬起来,一溜小跑了寝

说得好听叫“移”,谁都知是逃命。用不着司徒晔令,城门陷落的消息一到,人们早就开始了四散奔逃。集结在皇的禁军本就人手不足,听说城门失陷,先散了一半,其中不乏有人顺手拿走些中财。没逃走的都是仍怀有几分忠心的,听到传令便集合起来,准备护送皇室贵胄和少数官员城。

事实上,皇里早已暗中开始准备撤离,令的人是司徒晔的母亲、太后王诗悦。王太后和付早就担心北茹军队此番来势汹汹志在必得,无险可守也无救援的朔城凶多吉少,暗地里了打算,只是没让司徒晔知。因而等司徒晔发现命令达还不到半个时辰,逃的准备已经完成,才后知后觉地自己被蒙在了鼓里。

除了他这个皇帝,谁都知城守不住。

他心中五味杂陈,被付扶着上车,忍不住问:“太后何在?”

脸上早已不见泪的付乖巧地回答:“太后的车驾先一步已经了,等过了朔便会与皇上汇合。皇上不必担心。”

“是吗……太后先走了,朕的确是不必担心。辛苦了付总,仍然侍奉在朕边。”

少年皇帝话语中的嘲讽,付像是浑然不觉,动作小心地把他扶车,大声招呼禁军准备发。司徒晔看了看比平时乘坐的御驾不知简陋寒酸多少的陈旧车,一时间竟不知该庆幸付和太后的早有准备,还是该生气他们瞒着自己私策划。

难怪这些天来,太后时不时旁敲侧击,问他是不是该早打算。

难怪夜里睡不着走,能听到里似有人声活动,问时,每每却被搪过去。

难怪如此危急时刻,候命的大臣却寥寥无几。想必早就得了太后的懿旨,早早动了吧。

暗中的准备,早不知行了多久。

坐在颠簸的车里,司徒晔无声地苦笑。自己这个皇帝的,从到尾都有名无实,连逃命都被人摆布得彻底,真是废到家了。

两年前的早二月,十四岁的司徒晔被太后和文武百官拥立,登基称帝,改年号“永嘉”。彼时他还真以为自己上承天命,满心振奋地想要大一场,整顿朝堂、疏通政务、厉兵秣,重振大昱朝的辉煌,让天百姓过上安宁日。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好愿望。他这个皇帝,只是坐在一个满目疮痍徒有虚名的空壳之上。

令恢复祖制,让各地藩王照封地规模缴纳赋税、裁撤私兵,无人响应。不仅各封国的赋税收不上来,就连直属中央的州郡,也一样因为各原因难以足额收缴。朝廷本就因之前的元气大伤,如今财力窘迫,可想而知。

他打算裁撤冗官冗员,登记造册梳理官员,命令去宛如泥海。再三追问,每次得到的回复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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