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悔)(1/7)
齐宁的伤势在心照料渐渐好全了,也亏得刘家富裕,各金贵药材供着,那初时狰狞横亘在他肩的刀愈合起来,伤粉的新。
然而齐宁每次换药都是一场无法避免的折磨,他不知为何不愿意让旁人上药,一双清雅温的眸漉漉地看向刘福:“可否求老爷给齐宁上药?”
刘福本是不愿的,他自知笨手笨脚一定会痛齐宁,可齐宁态度决,刘福本就,齐宁低声求了两句便应允了。
又到了给齐宁换药的时间,刘福苦大仇地看着面前洁净的绷带与装着药粉的玉瓶,气,然后颤抖着手一圈一圈解齐宁用旧的绷带。
带着血污渍的绷带被解丢至一旁,新却依旧渗血从肩延至锁骨的伤。
尽不是第一次看齐宁的伤势,刘福仍旧没息地红了眶,忍着伤心难过,打开玉瓶小心地将药粉洒上伤。
血腥气与药粉香混在一起,随着刘福的动作,齐宁不由得微微皱眉,额渗一层薄汗,怕自家老爷忧心痛极了却连大气也不敢。
好不容易上完药,刘福又扯过绷带缠上齐宁肩膀,确认不松不正正好后在肩打了个笨不好看的结。
齐宁看着刘福小心谨慎又张的模样心底,待他换完药后,便柔声了一句:“多谢老爷。”
完成任务的刘福松了一气,听齐宁谢,连忙笑着摇摇:“不要谢,能帮上阿宁,我很开心。”
齐宁浅笑,然而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里多了几分苦涩。
老爷待自己这般真意切……
他忽地想起那天晚上莫如璇对他说的话,他说,你既已定决心要复仇,便将对刘福的放罢。
可说来轻巧,如何放?怎能放?
他开始后悔答应与莫如璇一同谋事,可落无悔,此局已定。
他终究是辜负了刘福。
齐宁抬看向刘福,见他笑容满面,里全是自己,他像是被灼伤了一样,狼狈地收回目光。
刘福迟钝,并未察觉齐宁的异样,见他脸不好,只是伤疼痛,正要问上一嘴,有人却推门而。
一袭月白衣衫的莫如璇提着盒走了来,神淡淡地看向二人,:“我来给二夫人送饭。”
刘福笑着,拍拍旁的凳示意莫如璇坐。
莫如璇并不急着坐,走了过来将盒放在桌上后将盒中后厨特地为齐宁炖的药膳取放在了齐宁床边小几上,完这些方才走到刘福边上的凳前坐。
刘福正效仿往日自己生病时齐宁照顾自己时那样喂齐宁,却在手还没碰到碗时,听到莫如璇并无起伏的冷淡声音:“老爷,你已多日未看账本了。”
刘福动作瞬间一僵,缩起脖神躲闪不敢直视莫如璇。
“原先账务由二夫人和您一同过目,现二夫人受伤您便全然不顾了吗?”莫如璇声如冷玉,语速轻缓却叫刘福怕得不行。
“对……对不起……”刘福连忙歉,见莫如璇冰雕似的脸上虽一丝表也无却知他在生气。
“我现在便去查看账目……阿宁就拜托大夫人照顾了。”话毕,刘福逃也似的溜了去。
刘福一走,齐宁才目光不愉地看向莫如璇,沉声:“你这是何意?”
“那你呢?拖着伤势不好好治,缠着刘福给你上药又是何意?”莫如璇冷冷反问。
齐宁一噎住,答不上话来。
莫如璇又接着说:“你装可怜博刘福同有什么意义呢?事已经了,你难不成后悔了?”
“后悔……”齐宁幽幽说,忽地一笑,像是在笑话自己,“我已没有后悔的资格。”
“我只是有些羡慕你……”齐宁的睛落在莫如璇脸上,语气像是在叹息。
“……羡慕什么。”
“羡慕你对老爷没有。”
因为没有,无论是背叛还是抛弃,心中都不会有负罪。
莫如璇离开齐宁屋里时神并不好看,他是个寡淡不喜将绪显来的人,然而齐宁说的话却在他脑海里久久萦绕不去。
他对刘福当真没有吗?但愿吧。
然而事已至此,齐宁没有退路了,他亦一样。
莫如璇决定不再多想,步履匆匆地回到自己院,推开屋门,却发觉已有人在里面,大健壮的男人姿笔,背手站在自己屋,见了他,便低声说:“大夫人……我来领罚了……”
莫如璇一时没能明白过来,了屋将门关上走至刘福前,问:“为何要罚你?”
“因为我……一心照顾阿宁……误了正事……”刘福垂着脑袋,语气低缓,努力将直。
原来是因为这……莫如璇神不变,莲步轻移款款坐,一双漂亮的睛落在刘福上,嘴轻启:“老爷知错能改便可,不必如此。”
刘福却狠狠地摇摇,咬着说:“是我……是我错了……合该受罚的……”
“我因为太担心阿宁……全然不顾家中旁的事……太不应该了……”
莫如璇秀眉轻皱,声音似冷玉:“老爷既知,明日起便不要老是往二夫人房里跑了,他伤未愈,自有人照顾。”
本低着的刘福忽地抬起来,神定地摇了摇:“不行的……我要去看阿宁,大夫人放心,账本我也会看的……”
刘福的话莫名让莫如璇有些心烦意,他眉皱看着刘福冷冷发话:“老爷为何如此?”
“我……我担心阿宁……”
“为何担心他,又不是无人照顾他。”
“因为……因为……”刘福那张的脸红了红,一双变得亮晶晶,像是在害羞,声音却清晰而定,“我喜阿宁。”
“我喜他……所以担心他……想天天看见他……”
莫如璇看着前红着脸说话的老爷,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与愤怒。
愤怒?为什么……因为刘福说他喜齐宁吗?
莫如璇不懂,可久以来的冷静自持却被打破,他语气冰寒,漂亮的眉似凝了霜雪:“老爷,趴到床上去。”
“啊……”刘福呆呆地看他,虽不知缘由,却意识不敢违抗莫如璇,于是乖乖地跑到莫如璇床上趴,末了偏看向他,小声问:“大夫人……怎、怎的了?”
莫如璇不回话,径直走到里屋,再来时手上拿了六七寸的竹板——正是往日里罚刘福时用的。
刘福心里叫糟,虽然已经好了受罚的准备,可就是他再笨也看得来此时的莫如璇有些生气。
可是为什么呢?他也没什么啊?他明明都乖乖地自己过来讨罚了……
莫如璇可不知刘福那简单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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