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薄荷糖(1/3)

中学生的一天从清晨早读开始，而这往往是最无序的时候，老师还没来，只有课代表在讲台领读，补作业的补作业，睡觉的睡觉，读书声稀稀拉拉，有气无力，实验班亦是如此。

张默就属于早读补作业的那类，他转过拿起后桌的数学卷端详良久，问：“你最后一题怎么算的号2，我咋看不懂呢？”

谢云尝正趴在桌上小憩，没应。

“喂，别睡了，问你题呢！”张默摇了摇他胳膊，试图把人唤醒，然而对方只是简单扫开他作的手，也没抬。

“你他妈——昨晚蹦迪去了？”张默不满皱眉，啪地把卷扔回桌上，“行啊，不教就算，我自己也能想来，切。”

抓耳挠腮几分钟过后，张默灰溜溜地再次拿起谢云尝的试卷，讨好地说：“尝哥，我还是不来，你这到底咋解的嘛？教教我呗。”

“……”谢云尝缓缓抬眸，瞥了一题目，“设未知数，代。”

“这个我知啊，然后呢？你这一步是怎么来的？”

“利用奇函数的质。”

“哪来的奇函数？题目没写啊。”

“这条式化简。”谢云尝指了指题面一串等式。

“噢，原来这条件是这么用的，我草。”张默恍然大悟，随即另一本练习册摆在他面前，“还有理，这题你也看看。”

“……”

“喂，你怎么又睡了啊！”

“靠！”得不到回应的张默又飙了句，嘟囔，“我就奇了怪了，渝汐妹妹平时是怎么喊得动你这块木的？”

“难是——”他一顿，随即着嗓尖声叫唤，“哥哥～”

“giegie~”

“教人家题嘛～好不好嘛！”

“你再叫。”趴桌睡的某人倏然抬，朝叽歪的那位扫去一记鸷的目光，“大早上发什么疯？”

张默立噤声，改试探：“那，弟弟？”

“……”

“又不？那我要咋叫你才肯教我嘛。”

“晚写给你，现在先闭嘴。”说罢，谢云尝再次甩开他的手，趴回桌上，陷沉睡。

“现在是早读时间，老怎么闭嘴。”张默不怀好意地笑笑，把语文课本摆到后排，随便翻开一页，对着某人耳朵开始大声朗读，“噫吁嚱，危乎哉！蜀之难，难于上青天……”

语文课代表看不去了，走到桌前，卷起课本给他脑壳来了一槌：“张默，现在在读《琵琶行》，你捣什么！”

“《琵琶行》我早会背了，还读个啥。”张默理直气壮地指了指谢云尝，“这人早读睡大觉你不，你我这个认真读书的嘛！”

课代表：“人家睡觉又没影响早读，你读不一样的会影响到别人。”

张默一秒趴桌：“那我也睡！”

课代表：“不行。”

“凭啥双标！”他怒而捶桌。

“你和人家能比吗？每次都是你拖平均分，次次被老师名，睡得着么你！”

课代表又打算拿课本敲他脑壳，这次张默迅速挡了来：“成绩差也是被你敲傻的。”

男生不不愿地翻到《琵琶行》读了起来，并转过朝熟睡的后桌哼了一记白。

早读结束的课间，谢渝汐抱着练习册穿过熙攘的走廊，来到二博学楼。

昨晚写作业，不小心把哥哥的一本书收了自己书包，趁离第一节课开始还有十分钟，特地前来归还。

这是她第一次来中，氛围和初中有所不同，课间虽也喧嚣，但更多的是仍埋首书本刷题的学生，书籍堆成一摞摞小山，几乎把脑袋全都遮住。

在二一班门站定，谢渝汐往教室望了望，一在乌泱泱人群中锁定谢云尝的后脑勺。

但他趴桌睡着了，脑袋枕在腕骨上，一动未动。

前排男生转在他桌上翻找着什么，她才发现前桌那位是张默，于是伸手朝他挥了挥。张默一愣，随即快步小跑到门：“什么风把你给来了？”

谢渝汐将练习册递他手里：“帮我把这本书还给我哥，谢谢。”

张默接过书一看，这正是他找半天找不到的那本理练习册：“老谢的书咋跑到你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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