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北方来信(1/2)

大雪纷扬，自昏暗天空直直坠落，霎时间，视线的一切都笼罩在大雪之中。天地苍茫，极光偶尔在夏天光临这座城，冬日是什么都没有的。

简寻来到照相馆，照了一张不算丑的黑白照片。路上碰见有人冒雪遛狗，是一只雪白的萨耶，不由让她想起叶青霖养的那三条傻狗来。

路边的店始终开着门，这次她鼓起勇气踏去，买了一束满天星。

店员说着相同的话：女孩要对自己好。她怀疑这是统一培训的，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任何一个女孩，都应该对自己好。

她把满天星抱在怀中，笑着说明天还来。

回家时带了满的雪，简觅接过她怀中的，随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告诉她：“有个人一直给你打电话，是个男的，听见我的声音之后就挂了。”

她心里冒几排裹着酸涩的泡泡，似有烈的期待又不敢确认，只装镇静地接过手机。

与此同时，那人再次打来——不是她想看见的名字。泡泡一个个破碎，里面的酸涩弥漫开来。

那是个准备买房的中年男人，说了一通无用的话，无非是准备砍价。简寻脆掉，不想听他多啰嗦一句。

她往翻那一串通话记录，几乎都是那中年男人打来的。

看到最后她已经有，也就放弃了翻找，尽很久之后她为此后悔——只要当时再往翻翻，就能看见十几个来自叶先生的未接电话。

不止m市在雪，b市的雪，也并不会比它小一。

“到家了吗，你弟弟还好吗？”

“如果有问题，请联系我。”

无人应答。

“不要不理我。”

叶青霖打这行字，又默默删掉。

他的目光停在聊天页面，近乎无计可施。

屈扬那边仍然没有消息，秒针走动的声音格外刺耳，他推开办公室的门，漫无目的的走在雪里。

如果简寻真的因此而死，也许他过了很久才能收到她的死讯，不仅见不到她最后一面，也找不到她的墓地。

就像几年前那场平淡而旷日持久的暗恋，那次被迫放弃的表白，和不曾送的宽与祝福。

他永远只差一就能得到，永远求而不得。泪不曾落，偏偏却像哭过无数回。

他回到主宅，跪在母亲供奉的佛像前。他不是虔诚的佛教徒，但此刻的心意丝毫不曾作假。终于，像是神佛听见了他的心愿似的，震动声响起。

“叶先生，你要来我的故乡吗？”

叶先生，你要来我的故乡吗。

他在这个界面停留了很久，直至膝盖失去知觉。简寻只发来一条短信就没了动静，三十分钟后，他才能够使手指不再发抖，回复：好。

简寻很快发给他一个地址——在这个国家的最北方。那里的冬天始终被大雪覆盖，风可以割伤人的脸颊。他曾经听说那里有驯鹿，有白桦林，有永不停止的雪国列车。

她从这样的城市大，山也孤独，心也荒芜。

车路过一片雪白的山，路过披满银霜的树丛，路过已经结冰的河。他在冬至当天的上午七，到达m市。

简寻穿一厚厚的黑棉衣，发挽起，抱着一束白康乃馨站在一片苍茫中。她看上去好好的，上没有伤，脸也不算苍白。

简觅站在她边，也穿了一黑，正好奇的上打量叶青霖。

“叶先生。”开那瞬居然有些哽咽。

不知为什么，仅仅两天没见，就像隔了好几年一样。

“我来晚了吗？”叶青霖问。鼻尖有酸，他轻轻睛。

“没有。”简寻眨眨，“这是我弟弟，今天我要跟他一起祭拜父母。你要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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