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上巳(1/2)

九上巳

皇帝果然准许公主初三那日，不过派了江辞去保护她。把公主由他保护秋容是放心的。她同公主坐车到了门，一车便看见了江辞。

他今日未穿戎服，而是着常服，只是朴素的一白纻罗袍，反倒越发显得他材之秀，众人中，仿佛琼枝玉树立于瓦堆，俊无双。

秋容忍不住：果然男当穿白，你穿这，真可谓是朗朗如日月，濯濯如柳。她知江辞正正经经，不习惯旁人夸赞他样貌的话，还未等他谦逊回应，忙：殿在车上，今日由你照顾好她。

江辞应允，他上了车，掀开车帘，看见公主靠着一边闭目小憩，遂未打扰她，静静坐在她旁。

快车时，他才将她唤醒。

她悠悠醒转，瞧见他穿这白，亦是几分惊艳。

若不是他穿，这白衣不会有那样的好看。

她当年收留他，大抵也是为着他的容貌。

六年前，十四岁的少年衣裳破烂，为躲避官兵追捕无意中逃到了她经过的车里。

他虽落魄不堪，但五官仍致俊秀，是狼狈也无法掩盖的光彩，令一贯无的她动了恻隐之心。

殿，到曲江边上了。江辞提醒她。他看着方醒来还有些懵懂的少女，心里觉得她可。

他扶着公主车，一看见谢阑在一棵柳树畔等候。他为应景穿了一青衣，腰边系青玉，朝他们走来时，青玉碰撞，环佩叮咚，风极了。

说起来，谢阑倒是他以前的故人，幼时他们二人年纪相仿，家世相仿，颇为投缘。谢阑生良善，极少动气，大概日后也会对公主好。

不过现今他改名换姓，容貌也和幼时不同，谢阑应当认不来。

谢阑知是江辞陪着公主来，看到他，隐约觉着有些熟，但心想那人满门抄斩，早已不是活着的人，于是未思忖太多，招呼：殿，江校尉。

他确实是个极为周至的人，早已为今日游安排妥当。他首先带着公主到曲江岸游玩，正值三月，边柳树早已枝繁叶茂，随风款摆，的确有可看之。树游人如织，大多是年轻男女，趁上巳外游，希冀能够互通款曲，表达心意。

路边皆是卖香草鲜的小贩，据说上巳这天，男女以芍药定，谢阑遂买了一枝。

他说话带着几分绵绵的意：臣那日于探宴上，便对殿。此代表臣的心意，希望殿能够接受。

她几分犹疑不决，不想接受，但又无法推脱，最终只：好。

谢阑微微一笑，正给她簪上，却听到一声婉转的女音：谢公。

他转一看，见是幽兰，不禁脸微变。

幽兰见他边站着一蒙着面纱的女，形袅袅，娉娉婷婷，她穿着天碧的纱裙，眉间贴翠焰形钿，满披翠，却不显小气，反而比江南山更为秀，一见便知是个人。

而且还是个未阁的贵小。

她满怀幽怨，忍不住倾吐：谢公那日未能赴约，想必是为这新得的人罢。

谢阑未想到会在此碰到她，回看公主，见她容淡淡，既未动怒，也不吃醋，一副全然与己无关的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公主：谢公暂且先理此事，我去别看看。

她转便走，江辞随即跟上。谢阑都还未喊住她，袖反被幽兰拉住了。

他只好转，对幽兰：那日确实是我对不住你，但我也派人送了几支金钗玉镯给你赔罪，这笔债总该一笔勾销了罢。

幽兰：那谢公欠家的债呢？

谢阑：哪有债？本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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