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 一(1/3)

笼中雀一

天刚黑,各各院还没来得及上灯笼,就听南书房传来一阵怒骂:废!一群废!!!

这阵皇上为国事烦心,龙颜大怒,半个月里发落了半拉朝堂。小曹站在廊檐儿值夜,听见骂声吓得一哆嗦,两扇可怜的小肩膀鹌鹑似的缩成一团。殿里的总太监吴连海大气不敢,躬奉上茶房早早晾好的温度适宜的茶,轻声细语的赔着笑:万岁爷,喝茶消消气儿,可别气坏了

灯太监们麻利的挂上三排琉璃灯,明艳艳的将紫禁城这无边黑夜烧了一排窟窿,漏的光芒撒在人肩上,多少是意。御前伺候的都是挑细选的人,大家谨记这几天皇上心火旺,一个站的比一个直,乍一看好似一排冻上的冰儿。

吴连海抹着冷汗退来时远远儿走来两人影,打着伞立在北风细雪里,帽上那红缨隐隐闪着光。

哎哟吴哥哥,这大冷的天儿哥哥怎么站在外?也不怕冻着了您呐。安喜的大太监习文远熟门熟路的着近乎,一张脸红光满面,不像来诉苦告状,倒似有什么泼天的喜事。

得了,都是老熟人,吴连海懒得跟他废话,有什么事儿快说。

习公公挑着八字眉朝里一番张望:弟弟来的不巧?

吴大总嘿嘿一笑,三两汗的帕折好回袖里,帽檐底掀了掀。仅那一的功夫,小曹看来爷爷心里松了气。只见他勾着嘴角,难得个大笑脸儿:怎么不巧?就等你呢。

习文远闻言,变脸似的迅速整理一副惶惶然不可终日的形容,虾似的躬腰跟了乾清。不一盏茶的时间,里面传旨意

摆驾安喜殿。

上的雪早就被扫洒太监们清理净了,怕着鞋底,还特意撒了一层盐粒。八个力壮的轿夫肩扛一明黄御辇行走其上,沿路飘一阵万岁爷惯用的龙涎香气。

随侍的娥宦官都低着,一无声的安逸绪在他们之中悄悄蔓延。就像之前吴连海见到安喜的人便松了气,大家心中隐隐笃信,只要贵妃娘娘手,天塌地陷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三年来这条路小曹走了不千趟,路边开了什么、哪颗石最磨脚都一清二楚。乾清人人知,去安喜的路就是最舒适最安宁、直通天境的青云之路。

轿辇才在门落,就听里面嚷起来:皇上驾到

朱载光也不等人跪迎,黑着脸一撩袍就跨了去。安喜清雅致,步步是景,寝殿更是网罗尽了天奇珍。贵妃讨厌烟气,这里灯就不用烛火,只用夜郎贡的婴儿拳大的夜明珠。

四名大女齐刷刷跪在门外,个个满脸泪痕,为首的那个手上还捧着一碗正冒气的煎药。朱载光看着那黑的药碗,气的眉心直:你又发什么脾气?

贵妃刚浴,正散着发坐在人榻上看书。她这坐可不是寻常妃袅娜多姿的侧坐,而是一汽抱着膝盖,人半蜷着,十颗脚趾在裙裾外,跟前摆着一碟荷酥、一碟辣琅玕,瓜一捧、桃若

臣妾哪儿敢发脾气,娘娘怪气的吐了一,万岁爷又是召人喝茶棋又是品诗品画的,臣妾发脾气岂不是坏了万岁爷的兴致?

这酸的,方圆十里全是醋味儿。吴连海悄悄望去,只见小皇帝心熨帖,那能夹死苍蝇的眉都舒展开了。太监女们木着脸拼命忍笑,吴公公生怕错失良机,连忙冲安喜的大女使了个,即刻有人呈上新煎的汤药和厚布。

我就跟她说了两句话,袖都没碰就送回去了。朱载光亲自从托盘里取厚实的棉布,仔仔细细替她双脚,这也值得醋一场?看冻病了。

就醋。小姑娘鼻不是鼻睛不是睛的哼了一声,拿走,我不喝。

慧卿,乖。朱载光板起脸,不喝药怎么好得起来?

半碗苦药喝完,皇帝还赖在安喜,半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吴连海心那块大石彻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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