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美人如玉剑如虹(1/2)

沈劲松手缚镣铐，被押解囚车里，车辘辘驶离大理寺。他已久不见光，骤然驶到光天化日里，满都是光怪陆离的白亮影，闭了还在一片黑暗里晃动不休。珠发涩得，应是不自禁了泪。

原来过雪了。他以前在边时就常常提醒新兵，不要一直盯着雪看，会瞎的。这回自己倒没防备，中了招。

他这样闭着，也不知囚车正驶在哪坊市。其实他睁了也不知，京城那么大，他有大半地方没去过。他生活的天地从来只在方寸间，循规蹈矩，一成不变。唯一的变数在梅旧英，总得他拉着自己去哪儿玩，才开了界。

沈劲松虽不知自己驶在何方，却知要驶去何。

他即将成为白龙侯玉尘飞的俘虏，和许多城池、珍宝一，作为求和的筹码。

昨夜梅旧英在探监时告诉他的。

他希望白龙侯能给他个痛快，但恐怕是异想天开。再不济任他打也行，他向来糙厚的。

只要不要他全然不愿多想，那件事他从省事起便不愿多想。

过了许久他才发现囚车走不动了，可也没有一步动作。他勉掀开，仍是刺目白亮，影影幢幢，仿佛是许多个人影。耳边也真的隐隐绰绰听到人声，似啼哭似悲诉。

“陷害忠良白谗悔”

“我们不让沈将军走！”“他是国之栋梁啊，他保护了我们，我们这回也要保护他。”

原来是沈劲松有些不可置信，但中心中都已。原来是帝都百姓们自发地组成人墙，阻碍囚车的前。

“一群刁民！”他听到押解官气得大骂，猛鞭，匹吃痛，哀嘶往前横冲直撞。那人墙一时给冲倒了，又无声无息地重新聚拢。押解官仍要故技重施，可突然抬，眺见整条街市都是人，一望过去，竟然望不到尽，每一张脸上都是一说不清不明的固神，众志成城般无可动摇。他不禁胆寒，一鞭怎么也挥不去了。

也不知僵持了多久，人群里啼哭声渐响，哭声里饱着耻辱和悲哀，连绵成一片亡国之悲的海洋。

“哭什么，送丧呢。”但听得一人懒洋洋冷冰冰，伴随着一声凌厉鞭响破空而来，人群急急闪避，如般向两边分开，让路给一匹大白。夏书曰八尺以上为龙，那匹白竟不止八尺，较成年男还要上两个，擎如鹰，麟腹虎，步履雄健。这白开，后跟着数百匹锐的银甲骑兵，铁蹄隆隆，大地似乎都跟着微颤，亦如重锤般沉沉砸人心中。

为首的白背上，应当便是万恶的西幽敌帅了，可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玉雪人。

那人绣袍紫貂裘，皓腕缠金鞭，容貌昳丽无双，几让人无法视。景朝人以白为，男不乏敷粉妆扮乃至服玉髓以求白皙者，却从未见过如此肌肤如冰雪的姑仙人。这人腰间却并没有像景朝贵族们那样佩着玲珑玉饰，而是别着一把大的铜胎铁背弓——能挽起这把三石弓的主人，必然是个臂力惊人的稀世猛将。

人群中识相之人早在见到那匹庞然时就险险惊呼：白龙侯！当连都不敢抬，生怕珠都给他剜掉。

白龙侯虽貌若好女，实则个暴戾嗜杀，他是西幽皇帝的幼，自幼被得无法无天，小时便喜将罪丢兽场里，令活人与饿狼搏杀；至十六岁上了战场，更得了个屠城斩首的鬼见愁凶名。

早年西幽草原各，他只在本国平复各族叛。至三年前，将一大逆不的小族灭得差不多了，终于秣厉兵雄心地压向景朝边境。

没成想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劲敌。

那日听说在伊战败，玉尘飞然大怒，“景军没有一匹好，他们的矛都生锈了，他们的士兵瘦得像病猫，他们的城墙甚至像酥饼般掉渣。这样一群乌合之众，你怎么会拿不来！”

“他们有有沈劲松。”

“谁？！”玉尘飞暴躁，“没听过。”

其后三年，玉尘飞听这名字直听到耳朵发腻为止，每次还是让他恨得牙，只盼不能其寝其。

其实也不能怪玉尘飞一开始没听说过沈劲松。

沈劲松成名已是将近十年前。彼时他从战不休无暇他顾的西幽那儿抢回了二州，被晋封成中郎将。他虽然不善经营打人脉，常常被人绊抢军功，但就凭这样真枪真刀一城一池地开疆拓土，渐渐崭角。

其后两年，他受命南征北讨，百战百胜，升朔方将军，领两万人。沈劲松品行中正，为人简肃，治军甚严，麾玄军被称为仁义之师。

六年前，集贤院学士程麟朝一意孤行上奏天，痛诉当朝豪世家吞并土地致使人民离失所。先帝大怒，骂，程麟朝好大的胆，是要治寡人一个不察之罪吗？骂完就将其麻利地了诏狱。

程麟朝大公无私，针砭时弊，当便有三十二人联名上书，以明圣听。沈劲松赫然在列。先帝被这伙人气得险些当场成了先帝，顺手治了个结党营私罪名，命时年还是御史台的梅旧英主理此案，抓得抓，贬得贬，革得革。这其中沈劲松被贬为区区牙门将，终先帝一朝再未得起用。

数载沉沦，连坊间话本都忘了他们曾津津乐的玄衣铁甲将军，更何况初来乍到的西幽人玉尘飞。

别看玉尘飞总是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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