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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沈予昨天就来送了新的竹炭，哪里学什么东西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这江先生来了之后，小公的学习度就越来越快了——人们都这么议论，沈夫人心里乐得不得了，去了书房正好看到自家小低着站在一边，老爷仔细地查看他写的字。

沈予看他爹娘的神，自知自己是会错了意，不好意思的又低给哥哥们斟酒去了。

沈予更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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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沈家大半年，沈予那个小傻已经写了一手虽算不得好但起码像个正经读书人写的字了。沈家对他越来越好，沈夫人就像待亲儿一样待他。

沈予过了年正月里就要十六了，终于能写一封家书，沈夫人抱着他喜极而泣。

江亦行转过，迅速抬手在他额上摸了摸，低声问他：“没撞疼你吧？”

站在江亦行面前沈予还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半天，脸涨了个通红，被他娘亲一肘才把嗓的话来：“先、先生，请您与我们一起...一起用晚饭，我娘说...大家一起，闹...”

每天完成江亦行要他写的字，沈予就一个人顺着小径回到自己院里去，再把习的字写一遍，给他爹检查。

江亦行住在偏院里好不自在，天天有人好吃好喝伺候着，还有“人”相伴，日不能再安逸。

席间沈予斟茶倒酒得滴不漏，沈夫人和沈老爷都兴得眯起睛，不住地夸江亦行教得好。

浅浅一层雪盖在小径边的杂草上，沈予一路都在低看，不留神一撞在江亦行的背上。他着额，忙不迭地歉：“抱歉先生，我没留心看路...”

——原本江亦行是没想待多久，但这其中生了些变数，他此刻又走不得了。

这年除夕的时候，沈夫人特意带着沈予来请他一起吃年夜饭。

在座的人都善意地笑了，江亦行愣神片刻，也弯了弯嘴角：“我何时说我要走了？”

沈予不知听了江亦行哪个字不对劲，立刻放酒壶打断他，说：“江先生！你不能走！”

沈予看着江亦行就忘记了说话，只顾得上摇。

年夜饭吃得确实闹，沈老爷兴兴赏了人便放他们各自回去，而后又郑重地送了沈予和沈夫人心备的礼，还有远方来的几个侄儿侄女也没落。

“先生辛苦了。”

可他又不太确定，难说昨天二人谈之中，先生说了什么理是自己没有明白的吗？

沈夫人站在一旁直笑，沈予越来越窘迫，只匆忙答了个好，就侧让了路，等娘亲和江亦行走前面，自己低着跟在后面。

扇抵在上江亦行忍不住地笑，伸手在沈予上摸了一把，：“先生不辛苦。”

年夜饭后，小孩凑在一起燃了会儿烟爆竹，熬不得夜的沈夫人在沈老爷的陪同回了房间，走之前叮嘱家好生看着别玩过了

江亦行举起酒杯，：“承蒙老爷夫人瞧得起我一介书生，来府上半年有幸能教会小公读书写字，江某不才，这——”

“看来是没记住。”江亦行向前走了一步，又：“那，罚你今晚和先生守岁可好？”

江亦行看着他笑，了肩上的披风，先对沈夫人行礼，而后才答沈予的话：“那先生昨日教你的东西，你可还记得？”